“惠空放走的惠真?!”煤球大惊:“他看起来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啊,居然会干出这种事。”
司卿玄摩挲着盒子上的锁,锁头的漆掉的差不多了,他道:“血缘吧,一种很微妙的东西。那些僧人说了,惠真闯祸都是惠空给他兜底,惠空容忍惠真打破繁多寺规,也不差这一次了。惠真所留之言,惠空大抵早已知晓,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煤球唏嘘道:“为一个人搭上这么多,还好我从有意识起就是一颗蛋,用不着考虑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司卿玄道:“惠空既然放走惠真,必然知道惠真为什么叛逃浮宁寺,以及他拿山河卷的目的,若真如此,惠空加固法阵的真实性就有待考证了。”
煤球道:“那还等什么,去找惠空问个清楚啊!”
它说着就要往屋外飞去,被司卿玄一把捞住。
“回来!”司卿玄弹了一下蛋壳,道:“你直接闯过去质问惠空,我解开盒子禁制的事不是一块暴露了吗?”
煤球反应过来:“对哦,不对——”
如果煤球此刻化形,它的眼睛定是瞪得比铜铃大,道:“你不是金丹吗?你怎么解开禁制的?”
司卿玄靠着床沿,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煤球,思考自己是不是契约了个傻蛋。
司卿玄反问:“你在我识海住了有一年半载了吧,难道从没四处看看?”
煤球道:“你识海不就凌霄殿的模样吗,有啥好看的。”
司卿玄道:“你出殿看看。”
煤球边飞边嘀咕:“出殿也是院子啊,有啥特别……的。”
殿门推开,光线霎时间黯淡,漆黑土地从门边向四周蔓延,眼前虽是庭院摸样,却与凌霄殿偏殿院子截然不同,奇形怪状的焦黑枝干扎根在地上,有一根长得极长,一路伸到殿门口,离煤球不到半寸距离。
枝干上挂了块牌子,上边写着:
轻手轻脚,不准打扰尊上休息。
下面还缀有一句补充:
如是那位有需要,可随时进殿汇报。
煤球沉默了。
它把殿门合上,打开,场景依旧没变。
煤球哈哈两声,道:“那啥,小爷突然想起来有个远房表姐最近要生了,喊小爷回妖族接生来着,先走一步。”
然后一头撞上禅房门口上的屏障。
司卿玄漫不经心逼近,负手噙笑:“你看见了我的秘密,我该如何处置你好呢?”
煤球欲哭无泪,只恨自己不是个瞎子,眼看司卿玄越走越近,它妥协般喊道:“手下留情,小爷去给你偷拂华寝衣!”
司卿玄道:“你偷那玩意给我干嘛?”
煤球努力往墙角缩去:“你不是喜欢拂华吗,偷来给你睹物思人。”
司卿玄气笑了:“我没有特殊癖好,再者我不喜欢拂华了。”
煤球点头应和:“嗯嗯。”
它懂的,人类往往口是心非。
司卿玄懒得去和它辩解喜不喜欢这件事,他不介意将自己身份告诉煤球是因为他们缔结了契约,生死绑定,而且有些事情单靠他自己难以完成。
司卿玄把煤球提溜起来,意有所指道:“煤球,我没亏待过你吧?现在我遇到难处了,很是头疼。”
煤球视死如归道:“说吧,要小爷做什么,丑话说在前头,卖艺不卖身。”
司卿玄道:“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势必要让寺里其他长老看见,我无法出面,但以你平日所为,拂华他们怀疑不到哪去,你可是本次行动的核心所在啊。”
煤球:好像在夸它,但感觉哪里怪怪的。
司卿玄循循善诱:“魔域不缺奇珍异宝,届时我回了魔域,这些珠宝都是你的。”
一听这话,煤球宛如打了鸡血,觉得有个魔尊主人也没什么不好。
它义正言辞道:“说什么呢,都哥们,包在小爷身上!”
为了不引起拂华怀疑,司卿玄后续去帮忙修缮法阵都没带煤球,理由是嫌煤球太闹腾,让它逛去。
如此两三日后,司卿玄特意起了个大早,说他没见过灵犀笔,想和拂华去藏经阁看看长什么样。
藏经阁三层环抱,中间挑空,源源不断的灵力从法阵各个方位涌向穹顶之下的镂空檀木盒,一直约莫六寸长的玉笔凌空悬浮其中,细密繁复的经文环绕其身。
藏经阁除开惠空外,还坐了数位长老,见他们进来,手下动作不停,只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