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心情很好,直到了悬崖底部,心情也依然是愉悦的,骷髅猫围着他走了两圈,接着就好奇地朝着脑袋走去。
脑袋还在那天晚上的位置上,仿佛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过来似的。
听到声音,脑袋睁开眼睛,缓缓地打量着桑离。
不同于那晚掉下来的场景,这次是由那个高大的男人单手托着他的身体送下来的。
脑袋不知道酒弄的来历,但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和身体不同,脑袋有长脑子,会思考,也会怀疑。
他困惑自己的身体对酒弄的亲密,也困惑自己的娇弱——
应该能这么说自己的吧?
脑袋不忍瞧看地快速扫过桑离,接着直勾勾看向酒弄,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语气不善,身体倒是马上抱不平:“你怎么这么凶?这是哥哥!”
哥——哥?
他可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
而且当初若城那些人……
桑离还需要那些怨气才能回想起当初发生的一切,但是脑袋不需要,脑袋自长这么大,每一日每一夜都在回忆当初。
他将那些恩仇反复咀嚼又咽下,当初所有的人,他全都记在了心里。
哥哥。
他记忆里的哥哥,可不是什么好人。
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居然和仇人在一块,脑袋看酒弄的眼神更加不善。
桑离不明所以,嘀咕了句:“怎么感觉更凶了?哥哥在不好吗?”
脑袋无语地看他一眼,问道:“这是、哪个、哥哥?”
桑离马上换上一副骄傲的炫耀模样:“这是我独一无二对我最好的哥哥啦!”
脑袋:“……”
他觉得没有脑袋的自己是个傻子,于是转头看向酒弄。
酒弄与脑袋对视,他的戏谑几乎是实质,毫不隐藏。
脑袋看着自己的身体还依偎在对方怀里,似乎都没有察觉到酒弄的目光。
他顿时感到一阵火大。
“哥哥。”依旧不明白脑袋为什么这么生气,桑离扭头看向酒弄,问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虽然笨,但长了嘴,会问。
酒弄说道:“他以为本座是你亲哥哥,看你与本座如此亲密,所以生气呢。”
桑离恍然,冲脑袋解释道:“他不是哦,他是邪神哥哥。”
脑袋一怔,眼中的火更大了。
桑离慢吞吞地解释说:“以前吃掉我的是假的邪神,邪神哥哥已经帮我报完仇了。对了,你知不知道魔魂?魔魂就是邪神哥哥哦!”
脑袋一怔,看向酒弄的眼神缓和了些。
虽然他并未受过魔魂的照顾,但自从身体来到了这里,每多待一分,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多紧密一分,桑离能得到那晚的记忆,他自然也能得到一些情绪回馈,隐约也有了对魔魂的记忆。
脑袋的眼睛微微一亮,问酒弄:“他说的、是真的、吗?”
酒弄:“……”
本来还算愉悦的心情,在这一刻又像被泼了冷水,总之不太舒服。
他并不想回应,但桑离却抢先一步开口道:“当然是了!你闻闻他身上,有没有清竹气息?我闻不到饭香闻不到尸臭,唯独能闻到的就是魔魂身上的清竹气息,而且他身上也有,他不是魔魂谁是呢?”
脑袋被说服了,看向酒弄的眼神也亲近许多:“你若、早说你、就是魔魂,我也、不会、如此冒犯。”
酒弄没有说话,沉默地盯着脑袋。
脑袋飞到酒弄身边,微仰起脑袋,过长的刘海被风吹起,露出一双湿漉漉又可爱的圆眼睛:“谢谢你!哥哥!”
酒弄:“……”
总感觉自己要多个子孙了……
想到这,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了自己那点不舒服的由来了。
定然是他把这桑离养到现在这么好,结果桑离满脑子都是那破魔魂,把他的功劳都安到了魔魂上的错,所以他才会不高兴。
虽说只是区区子孙劫,但是自己做了那么多,对方却把功劳都推给另一人的感受,实在算不得好。
他想清楚了,就出声打断脑袋的话:“本座救你们,和魔魂无关,而且你们记清楚了,本座当初 答应你们的事,是以你们炖汤为回报的。”
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桑离就开口道:“没错!我答应了哥哥以后养好肉了要给哥哥炖汤喝的!哥哥让我报了仇!若城的坏人都死了!”
脑袋:“……”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自己的身体都不抗拒了……
他心里好像也没有什么抗拒的感觉?
他左思右想,既然自己的仇敌都已经死了,那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留恋了,要是能报恩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