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的手好好着呢。
他抬眸瞪酒弄一眼,但接着酒弄就夹一筷子鱼肉过来,桑离眼神立马跟着鱼肉,本能地张口去吃,等滑嫩嫩的鱼肉进了嘴,也忘了刚刚为什么生气,还很满足地眯起眼睛。
酒弄给他喂吃的了,真好。
桑离满足极了,他晃晃腿,眼巴巴又望向酒弄。
酒弄只喂了一筷子,接着就喊小孩:“继续喂吧。”
小孩忙接过喂饭的活,继续夹吃的。
对面,薛景犹豫着问道:“手筋被挑?这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诉在下吗?”
桑离当然不能说——他又不知道自己哪有手筋这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挑的,他只好望向酒弄。
酒弄缓缓开口:“没什么,就是有个不长眼的东西,伪装成我接近桑离行凶,又没什么本事,只敢挑了他的手筋威胁。”
薛景一听,担忧地望向桑离。
桑离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
做为当事人,桑离那点怨气早就在云家就散光了,现在听这些事,就和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不过这不妨碍他装一装可怜。
桑离低下头,他的手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看着像从没晒过太阳似的,谁都不能发现他的手其实是假的,真实的手只是一截骨头。
他摇摇头,一脸强装出来的成熟懂事:“我没事的,我已经长大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
说完,他瞅向酒弄,趁机道:“兄长说了一辈子都要陪着我的,所以我不怕。”
薛景听着心头一紧,竟是有些替桑离心疼,甚至还闪过一个念头,他想告诉桑离他也能陪桑离一辈子。
待意识到这个念头,桑离整个人都怔了一怔。
他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呢?
“我看你已经能成家立业了。”酒弄安静了几秒,从善如流地接话,“为兄会找到治你手的药,让你早日恢复正常生活。”
桑离没忽悠成,不满地吐了下舌头,他扭开脸,过了好半天,还是忍不住,别别扭扭地唤酒弄:“可是我现在还没恢复正常生活呀。”
“所以哥哥,喂我吃鱼。”
酒弄:“……”
这、该死的、子孙劫。
他拿起筷子,给桑离喂了一口鱼。
桑离吃不出味道,可表情十分满足,就像吃到了什么极其好吃的东西似的,看着也叫人有几分食欲。
酒弄心道,这也算是亲手养大吧,以后煮出来的骨头汤可能都要更甜一点。
然后又给桑离夹了一块鱼肉。
桑离满意极了。
对面,薛景心里正挣扎着。
他对桑离本来只是顺手而为,谁知道车里的人长得如此貌美,他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再加上桑离和他梦中那个人有几分相似度,所以他才跟随到这里。
本来应该吃完这一顿,两方就分开的。
可是……
薛景竟然有些舍不得!
难道桑离就是他的情劫吗?
情劫情劫,说情带劫,那便是一场劫难,不是什么好事。
桑离已经这样可怜了,他怎么能再把桑离拉进情劫里头?
薛景努力挣扎。
过了好半天,薛景才板起张脸,假装无事发生地说道:“说起这补手的神药,我倒是知道云间城有一物。”
桑离问:“什么东西?”
“肘丸。”薛景道,“当年邪神遗落的宝物,说是吃下之后,可生肌、补体、即使是断了双臂,都能一夜之间长全。”
桑离偷偷看了眼酒弄,心说这一定就是他的手了,便问道; “这么神奇啊?那有人吃过吗?”
“一切只是民间传说,不知真假,但有不少高人去寻,应当也有几分能耐。传说此物已生灵智,极难寻得,是云间派门主费尽力气才终于将其拿下,镇在门派之中,千金难取。云间派门主放话,若想拿得肘丸,要么自己得到肘丸的认可,肘丸自愿跟随,要么拿出能比拟之物交换。”
桑离:“啊?”
他的手做成的丸子,这么能耐啦?
他现在又觉得这个肘丸应该不是他的手。
他这么菜,不至于手这么厉害吧?
桑离看向酒弄。
酒弄陷入了沉默。
肘他认识,手他知道,这个肘丸是什么东西?
能生肌,能补体,那是针对桑离来说是可以,得到肘丸的认可又是怎么回事?
桑离的手成精了?
他该怎么说,这东西被传得也太离谱了。
不过他推指一算,这肘丸确实是桑离的手没错。
“那确实该寻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