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
“没有。”酒弄说,“你……”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很健康。”
桑离:“……”
在桑离没看到的视角,酒弄却是看到那游蛇在他心脏来回躲逃,有数次差些消弥在混沌之力的攻击下,但它都以灵活的身姿躲过去。
若只是如此,还没法叫酒弄好奇。
他皱眉,全是因为看到了……那游蛇在逃离的过程中,不忘给桑离的心脏设下术法,试图保护桑离。
那游蛇原来是把他的混沌之力当成了威胁,所以才会突然发起攻击,只是混沌之力也是为了保护桑离,两方都以为对方是威胁,这才让桑离吃了苦头。
酒弄心情复杂。
方才的试探中,酒弄已经知晓这游蛇是上古阵法,从游蛇对桑离的态度来看,应该就是桑离——在还是妖神的时候设下的,所以游蛇在发现桑离身上的妖神之力,才会亲切地贴过来。
但……
妖神被自己当初设下的阵法重伤濒死……
是不是有一点离谱了?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酒弄问他:“云家还有两个人在外面,云夫人和她的二公子,需要亲自去复仇吗?”
桑离想了想,摇摇头。
自从怨念消失后,他对复仇就没那么积极了。
甚至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
毕竟那也是小时候的事了,他本就没有受到过什么教育,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没人教过他,他也懵懵懂懂,对情绪的感知也没那么灵敏,报完仇,也没有生出几分快意,就好像只是完成了一件小事。
费力不讨好,他也累了。
这个家有能力的都死了,剩下活着的人,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那若城的百姓?”酒弄问着。
这里的人,当初为了私心,亲眼见着桑离被生吞活剥,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现在又要把已经只剩骷髅的桑离抓回来。
他们确实没有直接参与,却也享受了利益。
他们也应该在复仇之列。
至少酒弄见过的那些怨鬼,都是这么做的。
“不了吧,人太多了。”他就算想也搞不完,不过,“还是得给点惩罚。”
酒弄自然不会再庇佑他们,日后除非他们再找到新的庇护或是离开此地,否则一旦天灾再降,难逃灭亡。
而桑离道:“我将毒粉送进他们水源中,虽然毒不死人,但腹泻也是够的。”
桑离骄傲。
酒弄:“……”
他想起先前桑离说自己骨头里有毒的事,原来毒……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这样一来,我应该也没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其实在他出生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唯一的差池就是,他没有死。
酒弄凝视他片刻,应了一声:“本座说了,会带你去找身体。”
桑离点点头,他差点都忘了,魔魂说过,将他养大就是为了未来吃掉他来着。
他眼中露出点笑意:“好!”
不到三日,酒弄就已经习惯了这小骷髅跳脱的性格。
他本想直接把桑离带去魔界,不过转念又觉得太过麻烦,便道:“今晚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好哦。”桑离开心地应上一声,接着想到自己回来的时候还带走了云家的大餐,便急忙跑到饭桌前,正巧看见桌子上放着个酒壶,虽然封着口,却依旧能闻到阵阵幽香。
他立马认出来,上前抱住酒壶兴奋地问:“邪神大人,这就是露酿酒吗?”
酒弄:“嗯。”
桑离迫不及待地喊豆兵出来,帮他满酒,伺候他吃饭。
边唤着,又扭头过来问酒弄:“邪神大人不吃吗?”
酒弄不太吃人间的食物,他拒绝之后便走到一旁,接收护法的传音。
护法已经抓到了那偷魂灯的小魔,并拿回了魂灯。
护法道:“邪神大人,您在石屋设下的阵法已被他破开。”
护法边问,边看着手里的魂灯。
这种东西对他们魔是无用的,魂灯的意义是让留在魂灯身边的人及时发现魂灯异常,以前去救人。
但魔向来没有什么朋友,也没什么重要的人,死就死了,自然也用不上。
这魂灯出现在石屋里,还被酒弄以阵法保护,看起来对酒弄应当极其重要才是。
护法不敢乱放,怕被什么魔惦记上:“这魂灯要放到何处去呢?”
酒弄顿了一下,眉头再次拧起,他先是问道:“偷魂灯的是谁?”
一问才知道,偷魂灯的居然就是白日那个,借醉酒想推开石屋,被抓到的小魔。
他还记得那小魔伸出手想要推开的模样。
当时只觉得这小魔胆大妄为,没想到晚上就付诸行动了。
不过……
他怎么知道里面有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