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见到梁皖,微微行了个礼算是见过,但不发一言,只是淡淡的看着梁皖。
平心而论,女人的视线并不让人难受,只是梁皖难得不知该怎么开口。
梁澈在此时打破了沉默:“你吓到她了,这位是明月,身份和芸娘差不多,是你娘那边的人。”
这算是给梁皖介绍了这位女人。
梁皖明白了,把人家关在车棚里一下午,又误会人家身份,梁皖有些愧疚:“明月姨。”
听到这声“明月姨”,明月很显然愣了一下,耳边突然响起了另外一个清脆的女声:“那她以后得叫你……姨,是不是有点显老?”
故人音容笑貌如在眼前,明月“嗯”了一声,别过了头去。
秋叶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糊了?”
三人瞬间转身往厨房里冲。
明月看向秋叶,似乎在指责他,秋叶耸了耸肩,“菜糊了晚上就没吃的了。”
…………
梁澈在吃饭之前,整了整衣襟,郑重的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放心,虽然都受了伤,但平安。”
这是在说之前莫名消失的几条暗线,数十个人,三个孩子听见此言俱是松了口气。
席间有秋叶和萧楠哲在,无论如何也不会安静,俩人能因为一个肉丸子从六岁一直算到如今。
梁皖和秋旻这边倒是和谐了许多,只是秋旻总是让梁皖多吃蔬菜有些让梁皖头疼。
明月和梁澈倒是一直没说话。
直到秋叶在口舌上输了萧楠哲一局,没抢到最后一块炒蛋,累得他不得不停下来歇歇,顺便问明月:“对了,你住哪啊?”
明月抬眼看他一眼:“去找芸娘,你呢?”
秋叶嘿嘿笑笑:“我就在梁府蹭吃蹭住不走了。”
明月:“嗯。”
梁澈把视线从梁皖身上移开,开了口:“你也在梁府住吧,有事方便。”
明月:“不合适。”瞥见梁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谁不知道你梁家今年之前足足十四年没有女客过夜?”
梁澈放下了筷子,问秋旻:“什么女客?”
秋旻把先前张家来人刁难的事讲了一遍。
梁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位俗家姓张,表情变得怪异起来,问梁皖:“你……就这么一直忍着他们家?”
梁皖咽下去一口菜,答道:“祖母在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我就也这么做了。”
秋叶大为震惊:“将近十年啊,你能忍住十年不带朋友来家里玩?!”
梁皖没说话,梁澈顿了片刻,“我本以为母亲去后他们要么来找我,要么停止,一点消息也没传来我以为……是我疏忽,秋叶,下一封拜帖去张家,后日,不,明日,明日我就会登门拜访,将此事说清。这些糟烂事早就该解决了。”
秋叶应下。还是忍不住说:“梁小皖,你真的太厉害了,十年啊,你到底是怎么忍住不让家将把他们乱棍打出去,让他们不敢再来的?”
“所以……我是可以直接把他们打出去的?”
“当然!”
眼瞧着秋叶即将开始“教”一些不太对劲的事给梁皖,秋旻开始剧烈的咳嗽,拦住了两人话题的继续发散。
秋叶“哀怨”的看了秋旻一眼,引得梁皖忍不住笑了一声。
秋叶今年二十九岁,朝廷三品大员,功成名就,相貌极好,但就是没娶妻,在梁澈的庇护下每日潇洒,学些奇奇怪怪的技能,比如杀猪,据说他能在半刻钟里把一头肥猪拆完。又比如熬糖,据说他的帐子里永远都有新生的麦芽用于熬糖。
可能是因为这一点,秋叶极受小孩子喜欢。
比如现在,一顿饭的时间,秋叶和梁皖已经后日约好一起出去玩了,席间虽然梁澈开口极少,但至少没让任何人赶到尴尬。
用过饭,明月本想自然的离开,却被梁皖拉住,她说:“绣坊很好,离的也不远。”
不知为何,梁皖竟也不大想让她离开,还没想好怎么说,梁澈便走到身旁,道:“芸娘明日也会搬来。”
明月:“原因?”
梁澈:“绣坊流言虽少,但防卫到底没有梁府好。以防生变。”
明月想起那几条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消失的暗线,明白梁澈的顾虑,点了点头。
梁皖主动提出要带明月去陈设齐全的院子。因为今日梁澈回京,府里已经上上下下彻底打扫了一遍,哪处都是干净的,只是陈设齐不齐全的区别。
路上,明月跟在梁皖身侧后几步,突然听见梁皖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您就觉得好想亲近。”
明月愣了愣,最终眸色晦暗,意义不明的说了句:“也许是缘分吧”
明月本没想得到回应,却看见梁皖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她这个角度本看不清梁皖的表情,但她却从那点头的动作中,自己脑补出了表情。嘴角微微勾起。
挺好,小丫头还没把自己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