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上去。”
想起路白石和祁宴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模样,江舟舟立刻摇了下头,“不用麻烦了路老师,我自己能拿上去。”
她观察着路白石的表情,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一定会洗干净再还给你。”
“这是我的衣服,我有必要确认一下到底给谁穿。”路白石转身磕上房门,不等江舟舟阻拦,就大步朝着天台走去。
江舟舟也没料到这样的情况,她顾不上脚腕一跳一跳的痛感,只能快速跟上,“路老师,反正就在楼上,你就不用上去了吧。”
“反正就在楼上,几步路的事儿。”路白石一手握住梯子,扭头看江舟舟,“舟舟,老师可没教过你,在酒店和两个陌生男人独处一室。”
江舟舟挠了挠头发,这里对于路白石来说是酒店,可对于她来说是住了数年的家。
况且路白石这引人深思的话,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她放弃了阻拦,跟着路白石爬上了楼梯。
路白石看着眼前的梯形建筑物,不由地愣了几秒钟,“这就是你家?”
“嗯。”
“门怎么还卸下来了?”
“这个说来话长。”
路白石走到门边,已经能感受到室内的潮湿,风顺着大开的门往屋子里灌,整个房间显得格外阴冷。
他其实猜到了屋里的人是谁,但看到祁宴的厌恶情绪很快被一旁半裸着的郁闻风转移。
郁闻风虽然肩上搭着毯子,但并没有遮挡住什么。
薄毯虚挂住他的肩膀,整个上半身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路白石沉着脸扔给郁闻风一套衣服,“穿上。”
毕竟这里是酒店、是江舟舟的房间。郁闻风的行为在路白石眼中,与地痞流氓无异。
“这么快。”郁闻风拆开袋子看了眼尺码,比他平时穿的小一号,勉强能接受。
他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一边换一边说,“舟舟,他谁啊?”
郁闻风套好上衣,眼看着就要解开扣子换裤子,屋里的两个人急忙叫住还没进门的江舟舟。
“别进来。”
“你先等等。”
一前一后的声音交错响起,说话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祁宴按住郁闻风的手,把他扔进了厕所。
郁闻风双手拽着裤腰,“唉唉唉,我这刚换的干衣服。”
他还打算抱怨几句,就看到祁宴和路白石两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祁宴神色如常,但路白石的眼神冰凉,看他就像看一个即将被绳之以法的罪犯。
他识趣的止住了话头。
见郁闻风停下动作,路白石扭头看向房门口的江舟舟,“江同学,我是你的老师,出了这种事你应该第一时间联系我,而不是随随便便让这种人进门。”
江舟舟没来得及说话,祁宴不着调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祁宴:“这种人是那种人啊?”
路白石:“像你一样的人。”
祁宴:“看来你很了解我啊。”
路白石被噎了一下,抬手把手里的另一个收纳袋扔给祁宴,“用完扔了就好,不用还我。”
祁宴拉开袋子看了看里面的衣服,路白石的衣服颜色很少,无论怎么搭配都逃不开黑白灰三个颜色。
和他这个人一样无趣。
他把收纳袋放到一旁,嘴角挂起明晃晃的笑,“我就不糟蹋你的衣服了。”
见祁宴不肯换衣服,江舟舟才插进两个人的对话里,“你换吧,我可以洗的。”
“就是怕你洗。”祁宴柔声哄,“没事,反正干的差不多了,我不至于这点程度就感冒。”
祁宴把收纳袋扔还给路白石,“路老师还不走,怎么,你还会修水管?”
路白石看了眼满地水渍的卫生间,“祁少爷的修理手段也不怎么样,你能修,我自然也能。”
“可惜,你来晚了,修理的工人师傅马上就到了。”祁宴说完,捡起先前被他扔在一旁的手机,解锁点开从刚才开始就响个不停的微信。
卿时倾刷屏的废话已经涨到了九十九加,不是问左右方向就是问显眼的建筑物。
他是个路痴。路痴到走进街心花园都走不出来的程度,平时出门开着导航还好,但江舟舟家不好找,他已经在外面的街道上晃了好几遍。
祁宴慢悠悠的回了卿时倾的短信。
发完后他盯着路白石看了会儿,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你住楼下?”
路白石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微扬,“对,有问题?”
祁宴的手指在屏幕上点点了,视线在路白石身上转了圈,突然撑着脸颊靠在一旁的饭桌上。
他坐在饭桌旁的椅子上,桌子上推的满是杂物,他在一片凌乱中半眯着眼,语气挑衅又炫耀,“你说,明明你就在楼下,我们舟舟还是找了我,这是为什么?”
路白石:“……”
祁宴满意地看着路白石黑了几分的脸,“路老师平时面对学生不要老黑着脸,学生会害怕的。”
“那也请祁小少爷面对她时,不要老拿出你挑逗其他女人时一样的态度,她会误会的。”
路白石的话不咸不淡,在场的其余三人听了,各自在心里翻译成不同的意思。
江舟舟捏着衣角不做声。
郁闻风挑了下眉,视线在江舟舟和祁宴中转了个来回。
坐在一旁的祁宴脸上挂着笑,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他坐正身子,点了下头。
语气郑重,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她不会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