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众人相继在一楼大厅集合。
像是玩卡牌游戏似的第二天天亮张开眼睛看看是否死了人。
挨个的从房间里出来,那一对小情侣似的睡得不太好,两人脸色憔悴,眼底下很大一块青黑。跟他们一样的还有那个瘦高个的摄影师。
今天出来的时候身上竟然没有带他的相机。
浑浑噩噩的推开门,脚步悬浮的踢踏着出来。
“他好像……瘦了。”陈雨开口低声说。
陈雨身上穿着霍溪的冲锋衣,将整个人埋在了里面,少年身上混着的药味洗衣液的味道能暂时压住他身上扑出来的香气。
陈雨白皙的下巴抵着拉链,“瘦了好多。”
霍溪只穿了件T恤,身下是合身的工装裤,衬得整个人腿更长了。
今早这两人是从同一件屋子里出来的。
程知礼看向陈雨的目光还没有两秒,就被金发少年截胡了,像是头护食的狼。
啧。
程知礼嘴角翘了翘,露出最和善的微笑朝着陈雨开口说道:“不光瘦了。你看他的脚。”
陈雨听闻低头朝摄影师的脚上看去,随后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点惊讶来。
正常人走路,两只脚脚尖是朝前的,但摄影师的脚在走路的时候,脚尖似乎是往左偏了好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将他的脚尖往身后掰。
“摄影师的房间里有东西不对劲。”程知礼开口说道,“不光他的房间,我们每个人的房间应该都有不对的地方。”他说着偏头视线越过霍溪,跟陈雨继续说道:“那小雨雨,你的房间里有什么?”
“——砰!”
幸好,程知礼躲得快,雨伞跟他擦肩而过,砸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收了些力道,声音虽然响,但凳子没有被砸烂。
“真狠!”程知礼躲得惊险,心跳漏了几拍,但还是稳住了心神说道,“你放这么个易燃易爆炸的危险品在身边,不怕哪一天被炸伤了?”
霍溪偏头,掀开眼皮看程知礼,像是在看个死人。
程知礼扫了扫衣角,继续在雷点上蹦迪,朝陈雨说,“要不你跟我搭档,我精神状况稳定多了,保证你稳赚不赔。”
陈雨先是被那声“小雨雨”雷的外焦里嫩,随后反应过来一把拉住霍溪的手腕,手指在霍溪手心里挠了挠,是一个安抚性的小动作。
他怕霍溪把人打死了。
暴躁的头狼陡然安静了下来。
程知礼挑了挑眉。
“你的床头画的是什么?”陈雨开门见山的问。
“这么直接的吗?”程知礼将衬衫袖子往上卷了卷,一派的斯文,那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看向陈雨,“我一般回答问题都是要收费的。”
陈雨将冲锋衣的拉链来回上下滑动着,“你昨天穿着的西装外套被你盖在了床头上。”
程知礼愣了一秒。
“我没进你房间,猜的。”陈雨笑了笑,“我还知道你床头上刻的连环画跟房间里的家具有关。”
程知礼蹙了蹙眉头,表情有些严肃,“这也是猜的?”
“不是,是我想的。”
“昨天NPC说的关于红莊会馆的规矩里有一条,所有东西包括一应家具属会馆所有,不能私自损坏。”
程知礼闻言笑了起来,“就凭这你就能知道我床头上是跟家具有关的东西,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当然不止。”陈雨偏头将他从上到下看了扫了完全,像是在看一头待价而沽的肥美猪肉。
啧!
程知礼不自在的动了动手腕。
“你一向很得体,并且很注重自己的外表,说直白点就是自恋。你不会允许自己衣不得体的出门,但是你却把西装外套留在了房间里。”
“床头上画的东西对你有影响,但是,你进了很多次副本,胆子应该也不小。
一般的连环画故事并不能吓到你,能让你不顾形象只能说明床头上的连环画跟你能看到的东西有关,或者就在你的身边。”
“不如我们交换,我房间里的连环画跟家具没有任何关系,这笔买卖对你来说不亏。”
程知礼抿着嘴没有说话。
陈雨手指点这冲锋衣的拉链,继续开口,“让我想想啊,你床头画的有可能是柜子?椅子?总不可能是……”
“我说。”程知礼突然开口。
照这个情形,陈雨真的有可能会猜出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个交换,总比什么都没得到的要好。
“房梁。”程知礼看着陈雨,“是房梁。”
一个关于被抛弃的妻子在房梁上上吊自杀的故事。
……
程知礼讲完故事之后,抿着嘴有些不自然地问向陈雨,“如果我不说的话,你能最后能猜的出来是房梁吗?”
陈雨摇头,“不能。”
程知礼:“??不能??”
“嗯。”陈雨面无表情,“我都是骗你的。”
房梁这么隐晦的地方,没人能猜的出来。
他只是想通过已有的信息,在加上程知礼的性格,诈一下而已。
“谁知道你一诈就诈出来了。”
程知礼脸色泛青,好半天没有说话。
“咋了,你被人打了?”何全塞了满嘴的包子,问完程知礼又问一旁表情也不好的霍溪,“咋了,你被绿了?”
他想起昨晚李老头话,其实就是想恶心一下金发小白脸。
结果没躲过去,小腿挨了雨伞一下,疼的开始抽筋。
何全抱着小腿呲牙咧嘴,真他妈的狠。
.
“你说你的房间跟家具没有关系,那是什么?”程知礼问。
“蒸笼。”陈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