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脸色苍白,咬着唇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姜楠有点慌,连忙给她递了纸巾。
梁境时不为所动,坐在沙发上二郎腿都没放下。
好狠的心,姜楠想。
半个多小时后梁境时走了,季霜躺在病床上越想越气,越琢磨越委屈,没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
姜楠吓得一激灵,连忙给她递纸巾,紧张道:“别哭别哭,别把伤口扯开了。”
对方闻言,瞬间不敢动了,吸着鼻子哭又不是,不哭也不是。
姜楠安慰:“他人就那样,说话气死人不偿命,一张死鱼脸。你别和他计较,你那么漂亮,何必为他难过。”
季霜抓住重点:“你们很熟?”
“老同学,老同学而已,”姜楠说。
季霜这才想起来,梁境时的高中是在柳城上的。那三年他除了寒暑假几乎没怎么回过海城,除了周庭勋其他人几乎联系不上他。
“他小时候也不这样啊,”季霜委屈道。她记得梁境时小时候,在南山别墅区,那叫一个温柔周到,对他们这些小两岁的小孩都很有耐心。
姜楠不知道他小时候什么样,她印象里,高中时候的梁境时,总是一副好好少年的样子。长大之后确实刻薄多了。
“他高中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子吗?”季霜好奇问。
姜楠愣了一下,可能,应该,大概,没有吧。他高中那会儿整天和她形影不离,要是喜欢,也只能是喜欢她。
姜楠觉得梁境时可能喜欢她,或者说是喜欢过她。
但是她不敢说,因为即使真的喜欢过,也过去了。感情是有时效的。显然此时黄花菜已经凉透了。
“没有吧,”姜楠说,“没听说他喜欢过谁。”
季霜没讲话,攥着被子气呼呼的,但是也不敢哭了,大口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
医院里每天人来人往,上演着各种各样的苦难。姜楠在这里呆久了,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各式各样的苦难,心态渐渐也好起来了,归根到底无非人财两空。
周安宁下班之后给她送奶茶,在季霜病房门口和她闲聊。
周安宁说:“妇产科的小刘说,她们科室来了个妊娠高血压的,才十七岁,看着像三十的,牙都打掉好几颗,智商跟个五六岁小孩似的,她们怀疑是拐的,直接报警了。”
姜楠听得心惊肉跳,问:“后来呢?”
“后来,警察查清楚了,”周安宁说,“不是拐的,但是是买的,跟人家亲爹妈买的。真是丧天良。”
“要抓吗?”姜楠问。
周安宁嗤笑:“人家说的是男婚女嫁,不算买卖,是彩礼。教育一番就得了。”
姜楠没说话,她想到了周姝韵,她至今不知道周姝韵的来处。听到这样的事情,心里百感交集。
“昨儿晚上剖了个姑娘,”周安宁说,“那家人从产房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到病房,今天早上小刘查房的时候,产妇连口热汤都没喝上,也是可怜。”
姜楠叹气,心里揪了一下,说:“我晚点多熬点粥,你能托小刘护士给她吗?”
周安宁说:“不行的,给她喝,她有个什么状况,小刘,你,一个跑不掉。”
她八卦完了,也把奶茶送到了,背着小包准备离开,叮嘱姜楠:“你就别可怜别人了,你自己都还差个人可怜,你爸医药费需要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