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空调开着也好热,温度在攀升,变得忍受不住。伊妲琳在被窝里出汗,意识朦胧间像被什么纠缠住了似的,变得难以言喻,她越睡越困的时候,通常睁不开眼,而那份刺激的感受被神经弱化,提不起半点警惕心,于是在断断续续的梦里,她一身都是汗。
梦里她养了只狗,狗在pr她,不是手,不是脸。
是脐下三寸。
等她终于从睡梦中醒来,那条半透白且带蕾丝的、她尤其喜欢的布料已经变得一塌糊涂,丢在地上像块破布,两条腿感受到的是刺乎乎的头发,还有那可恶的嘴,牙齿,和舌头!伊妲琳掀开被子,她看见自己的睡裙末端在肚子上,而飞坦正在他不应该在的地方,做不应该在的事。
伊妲琳悲哀意识到。她得洗床单了。
她没有力气,想爬走都做不到,悲鸣了一声似的就要抽噎起来,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高烧之后哪怕退烧了身体也是虚的,飞坦往她小腿上一摁,整条腿都动弹不得。他今天没穿高领,只穿了一件白色圆领长袖衫,领口露出锁骨,一张脸看起来像个未成年,口中如狼似虎表情却很淡定,一双狭长金眸微微上挑看着伊妲琳的反应,不紧不慢,嚼口香糖似的对待伊妲琳。
伊妲琳悲哀地想,这也是唇,那也是唇,也算是他想要的接吻了。
“……多久了?”伊妲琳茫然的盯着天花板,她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睡得太死了,飞坦慢条斯理的握着那抖如筛糠的腿,瞥了一眼时钟,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指针指向八点半。他喑哑着嗓音回应:“快八点开始的。”
伊妲琳终于被放开,挂着空档哆嗦着去思考人生,而床单又得换,尿床也尿不出这么大一片的地图,她根本看不下去,眼泪闷闷地掉。飞坦瞥了一眼她的眼泪,把三件套换好了,仔细挑了件半透薄纱黑的递过去,伊妲琳不看他,他就蹲下去给她穿。伊妲琳正是气头上,一脚踩在飞坦肩膀上要让他离远点,脑子昏得没想起来飞坦是能把她杀成牛肉碎的存在,然而飞坦却没任何反应,只是恶声恶气问伊妲琳穿不穿,不穿就再继续。
伊妲琳选择立刻穿上。
飞坦的心情似乎又很不好了,手指抹去伊妲琳脸上的眼泪,温热的,指腹喂进唇里去,咸的,他感觉心里烦躁:“你哭什么?不够爽?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学了。”
她说什么了!!她没说!!
当然那句——不能用嘴上功夫把女人伺候好的都是三级残废——确实出自伊妲琳之口。
只是这时候的伊妲琳根本不清楚。
但是爽吗?爽的,已经快死了那么爽。但是难不成这种事还是自己瞎占便宜吗?伊妲琳又不确定了,看看飞坦,一副不爽到极点的模样,还老老实实让自己踩着肩膀,不行了,越看越像自己家养的。
她犹豫了几秒钟,自暴自弃地开口:“我要吃楼下的早餐,你给我买。”
飞坦哦了一声,把她脚放下来,转身出去了。
后续也只是把东西放下自己就走了。
第二天上班时路过楼下,老板和她打招呼,叹了口气说昨天一晃神就不见了几样东西,差点被客人投诉自己没准备好,伊妲琳沉默了好几秒,尴尬的安慰了两句迅速离开。
离得远了还能听见老板的丈夫搁那儿骂哪个杀千刀的敢偷我老婆的劳动成果?
伊妲琳的脚步更快了。
她提心吊胆的准备被飞坦一直这么对待,但是飞坦又缩远了,这几天恢复了只是跟着的状态。伊妲琳刷视频,看到小狗把脸凑过来被主人扇了一巴掌,生气了,背过身去不回头,幻视了三秒飞坦。
……狗塑虾仁犯这种事要不还是真的算了吧!!
伊妲琳注意到每次饭点,飞坦都在吃三明治,还是很随便的那种,搭配的一般都是一瓶可乐,就那么很随便地解决着三餐,营养不良怎么办?好歹是救了自己的人……而且除了那些事好像也没对自己做什么,甚至自己大概都算占便宜了。
她下班后选择去菜市场,开始采购食材,手上提了一袋又一袋,掏钱都费劲,她调整第二次手指的时候,飞坦就跟瞬移一样过来了,接过了她手上的袋子,轻轻松松拎着,一句话也不说,脸埋在高领后面,像对这个菜市场不太喜欢似的微微皱着眉头。伊妲琳觉得自己能做一个飞坦面部表情解读大师,于是买了最后的一点食材就拉着飞坦回家了。
被侠客炫耀过无数次的伊妲琳亲手做的菜,现在放在飞坦面前,厨房里,她扎着头发,开着油烟机,娴熟翻炒着锅里的菜,飞坦望着她绑着围裙的背影,眼神像蛇一样从白皙脖颈往下落。他烦躁至极,指尖在桌子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想抱她。
想不顾一切地抱她。
但是过去血的教训告诉飞坦,伊妲琳很讨厌那种不被她同意的行为,所以他现在完全是在忍耐。哈,再忍忍又能怎样,团长拿了结婚证不还是被丢下了?那群人,每个人都觉得结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包括揍敌客家那个白毛小鬼,天塌了一样,可对伊妲琳来说只不过是废纸一张,顶多在做的时候有点情趣罢了。
飞坦才不在乎什么结不结婚证的,他要的从来只有伊妲琳把视线挪过来而已。
在饭桌上,伊妲琳终于提问他为什么每天都在吃三明治。
飞坦的回答是方便。
“所以最近那个三明治抢劫犯的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飞坦对自己的称号不太喜欢:“我也可以抢点别的。”
“不是,三明治这种东西为什么要抢啊,不是很便宜吗?”
“……没带钱的习惯。”
伊妲琳站了起来。
伊妲琳把自己用过的小钱包翻了出来,塞进了飞坦的手掌心里。认真叮嘱他:“以后就用这个,随身携带,懂了吗?”
她的意思是随身携带一个钱包。
飞坦感知到的意思是: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是我的东西,我送你了你也是我的东西,所以你要听话。
他用指腹蹭了蹭有点旧的小钱包,米色的,有一朵线条玫瑰在角落里,开关口是朵银制小玫瑰。他的唇角克制不住扬起来了几分,往口袋里一塞,正打算做点什么就被伊妲琳拍了拍手指:“先吃饭。”
哦,吃完饭就行对吧?
飞坦加速吃饭。
后续一次全员集体活动中,飞坦突然说请他们每个人吃冰激凌,天呐,居然是飞坦请客?芬克斯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但是抢回来也是请,不如抢个七八箱的回去,夏天消耗冰激凌那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吗?却只见飞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钱包,一看就是女式的,打开夹子从里头取出来几张戒尼,老老实实地排队买了一箱回来丢给芬克斯。芬克斯抱着冰激凌,脑内宇宙,库洛洛看着钱包,眼神意味不明,而侠客就大惊小怪多了:“啊!阿飞,你居然会付钱!”
飞坦的眼角眉梢里都藏着得意,把钱包放起来,贴脸炫耀:“女朋友送的。”
信长拍了一把额头:“没救了,谁去把飞坦开颅抢救一下?我说真的,那个伊妲琳给你们下了什么迷魂药了,我真不认识你了,飞坦,我说真的!”
那头女孩子们已经开始分冰激凌了,玛琪递了一个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派克诺坦,她经过伊妲琳的治疗已经好很多了,目前来说旅团的活动可以正常参与,玛琪自己也拆开一个,语气不冷不淡:“不要和他们一样。”
“我知道的。”派克诺坦对着她笑了笑。
凡事不一定都有结果,没有结果的结果,或许才是最好的。
“阿飞,春风得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