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锵!”
“铮——!”
金属交击的刺耳声响不断回荡,昏睡中的晴太被吵得难受,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甫一睁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不认识的白毛天然卷,他抱着胳膊在嘀嘀咕咕:“嘶——视野死角的偷袭都能躲过去,这有点离谱啊,那小子是背后长眼睛了不成?”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那天然卷忽然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哟,小子,你醒了啊~”
晴太警惕道:“你是谁,神威呢?”
“他在那边。”天然卷扬了扬下巴。
晴太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去,瞧见了正在交战中的两人。
夜兔少年拿着红色大伞跟一名穿着警察制服的陌生人进行着激烈的交锋,刀光如电闪,利刃屡屡逼近前者的要害部位,看得他心惊肉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他若是看到此时神威嘴角的笑容,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冲田总悟的剑又快又狠,角度刁钻,令人防不胜防。
一开始并不习惯他这种攻击方式的神威吃了几次亏,手臂上被舔了几条血道子。
但很快,度过了艰难的观察期后,神威重新掌握进攻的节奏,随即开始耍无赖了。
新八没听明白坂田银时的吐槽,困惑地问:“耍无赖是什么意思?”
坂田银时解释道:“夜兔的力气太大,攻击不好硬接,为了避免武器坏掉或脱手,需要尽可能地卸力。神威那小子故意一下轻一下重,在消耗对手的专注力与体力。”
一旦稍有不慎露出破绽,兔子的下一击就会彻底击溃防御。
即便能勉强支撑,人类的体力也终究无法与夜兔相提并论。
冲田总悟显然也明白这点,但他可不是坐以待毙的蠢货。
少年猛然压低身形,无视伞尖的攻击直接俯冲,竟是打算以伤换伤!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神威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腮帮子鼓了鼓,喉头涌动:“唔,不行,运动太激烈,要吐了呕——”
快要冲到他面前却刹不住脚的冲田总悟:“!!!”
一个热知识,饭后不要立即进行剧烈运动哦~
被玷污了制服的年轻警察不得不黑着脸离开,送洗外套。
而坂田银时、新八则是带着神威跟晴太来到了登势酒馆。
“吃点东西吧。”新八把店铺里打包的便当放到晴太面前。
晴太低声道谢,又看向旁边的某人,弱弱地喊道:“神威……”
神威如同一根莫得感情的木头,没有任何安慰小孩的意思,干巴巴地用一句话概括了全部:“你被辰罗抓了,然后我把你抢回来。”
“是因为我跟她撒谎的原因吗?”晴太扯了扯嘴角,“我还以为骗过她了。”
坂田银时被他逗笑了:“小鬼,孔雀姬可是行骗的专家。”
一个经营赌场、甚至亲自坐庄的女人,怎么可能被孩子的谎言蒙蔽?
就算他天赋异禀,没有神威镇场,即便骗过对方,也绝对走不出赌场大门。
恰在此时,酒馆门帘被掀开,冲田总悟从外面进来,听见他俩的谈话,瞟了小孩一眼:“你就是今天早晨从地下出来的那个?”
晴太想到了因他受伤的两名警察,有些心虚地点头:“嗯。”
“孔雀姬问了你什么?”冲田总悟的问题跟连珠炮般抛出。
“日轮之城。”没等晴太开口,神威抢着开口了,“孔雀姬很在意这个,那是什么?”
晴太摇头,新八见状,为两人简单地讲解了一下,两年前人偶发出的预言。
在讲述过程中,所有人都注意到晴太脸上跟调色盘似的变化,显然想到了什么,惊诧、困惑、恐惧在他稚嫩的脸庞上交织一片。
神威向来不懂委婉为何物,单刀直入地问:“晴太,你知道日轮之城吗?”
“我……我不知道什么日轮之城。”话音落下,晴太对上了神威那双淡漠的眸子,立即明白后者并不满足这个遮遮掩掩的回答,他不安地舔了舔嘴唇,又接着道,“我的妈妈是吉原的花魁,她的名字叫日轮,但她不是什么女皇,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之所以会惊恐,大概就是担心那所谓日轮之城跟自己的母亲扯上关系。
坂田银时以前为了调查情报,去过几次吉原,对那边的状况有所了解,他立即联想到一个可能性:“吉原的太阳艺伎日轮,我听说过她是夜王凤仙的禁脔,所以,你难不成……”
晴太斩钉截铁地否认:“我不是凤仙的孩子,我的父亲是普通人。他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大家都很害怕凤仙,月咏找不到他,才带我去见了妈妈,但是,”小孩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她的脚受了很重的伤,已经站不起来了。”
除了心思单纯的新八下意识喊出“为什么会这样”,其他人都保持沉默,心里想到了同一处——应该是凤仙为了防止她带孩子逃跑,挑断了脚筋。
这也能解释大伙心里没好意思问出来的问题——为啥这孩子能长这么大还没被凤仙杀死。
即便失去行动自由,日轮也依旧在想法子遏制住凤仙的杀念。
无需多言,母爱真的伟大。
冲田总悟问道:“你们之后还有去找过凤仙吗?”
晴太点头:“有,妈妈跟月咏去找了,我不敢。”
寻思着问得差不多了,坂田银时又换了个话题。
“现在桃源乡还有多少人?”
晴太摇头:“我没数过,只听月咏提过一嘴,大概几百人吧。”
“几百?”坂田银时跟新八都吃惊得叫出声来,两人震惊的点却不同。
这个数字极不正常。
昔日的吉原仅“常住人口”就超千人,加上寻欢作乐的客人,高峰期可达三四千。
几百人在地下存活两年?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