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有欢喝的醉醺醺,抱着钩吻边哭边闹。
“狗日的你钩吻,连个暗示都不给就这样走了十年,我真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真的想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给你讨一个公道,你胆子这么小,又没志向,唯一的爱好就是吃肉,你这样的怎么可能会叛国,我不信,一点都不信,你肯定是被人冤枉的,我去找大队长理论,被大队长揍了一顿,他让我滚回去,以后都不许再提起你。”
餐桌已经一片狼藉了,她使出吃奶的劲将醉鬼附身的杨有欢扶到沙发上。
就这几步路也让她出了一身汗,是杨有欢非要她扶,不让关岍和满堂彩沾手,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累。
杨有欢个头比她高多了,一个顶她两个,所有重量倾斜到她这边,她没被压趴下就已经很不错了,将人扶到这边后她都想直接开骂。
关岍今晚尤其的沉默,连和满堂彩斗气都顾不上,注意力一直都在钩吻身上。
“她都醉成这样了,晚上就留在这睡吧,小卧室还空着,一会我去收拾,给她拿床被子。”
杨有欢醉成这副德行,扔她去酒店怕是不行,关岍就提出让她留宿。
家里有三个卧室,钩吻睡主卧,次卧现在是关岍的地盘,只剩下一个小卧室,里面床和衣柜这些都有,就是没有四件套。
她只提了杨有欢,至于满堂彩,压根就没打算让人留在这过夜。
钩吻把醉鬼丢到沙发上,擦擦脑门上的汗,气喘吁吁了。
“挤挤应该都能睡下,以前咱们也经常挤一张床。”满堂彩说。
钩吻也压根没有让两人睡酒店的意思,“她醉成这样,让她自己睡一个房间,你跟我睡。”
“好啊,正好咱们俩能聊聊天,你来通州一年,跟我说说都有哪些好玩的事,我也跟你说说我们单位的。”满堂彩笑意盈盈的欣赏了一番关岍难看的脸色。
钩吻去房间找床单收拾小卧室,满堂彩留在客厅照顾还在说醉话的杨有欢。
关岍将厨房收拾干净之后就过来找钩吻,将房门一关,直截了当的说:“我睡沙发,让杨有欢睡我房间,满堂彩睡小卧室。”
她知道钩吻不可能跟自己一张床,所以一开始就提出自己睡沙发。
“不用,我们刚才的安排就挺好。”钩吻想都没想就拒绝,低头继续铺床。
关岍的视线扫过钩吻弯下去的腰身,这段细细的腰曾经被她用手掌一寸一寸的丈量过,她连钩吻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现在又怎么可能允许钩吻和满堂彩睡一张床。
“我睡沙发,我跟你睡,只有这两个选择。”
钩吻抓着床单的一角,都想直接把床单掀起来盖到关岍头上然后将人狠狠打一顿。
这么多年了,关岍那变态的占有欲还是没改。
“你这样有意思吗?”她转过身瞪关岍,眼睛都瞪红了。
关岍看她这样就心疼,上前两步满目深情的注视她,带着卑微的乞求轻声道:“我只是想让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这一次我肯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钩吻被气笑了,她本来不想再跟关岍翻过去的烂账,觉得没必要,但关岍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尽方法闯入她现在平静的生活,又试图将她拽回过去再让她体验那段没有尊严,卑微到还不如一条狗的独角戏当中去。
关岍想继续这种游戏,可她真的累了,没有力气再奉陪。
“关岍,你心里爱的人究竟是谁,十年前就已经无数次给过我答案了。那时候是我傻,我以为只要自己一心一意爱你,对你好,就能感化你,迟早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的,是我太天真了,看不明白,也不懂感情。我接下任务选择离开的那天就什么都想明白了,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更不用为了这份内疚跑来忍受这些。”
她都没有力气去跟关岍争辩,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
被关岍珍藏在心里多年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邵青,这个人占据了关岍的整个青春。
她也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次国际军事竞赛上,她和关岍搀扶着一瘸一拐走到终点,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她笑得很开心,也觉得很荣耀,相信当时关岍也是这样的心理。
可当终点出现了那抹军绿色的高挑身影,关岍就立刻将她甩开,朝着那个身影跑去。
她被丢在原地像一个小丑,无措的面对突如其来的冷落。
太多了,关于每次只要邵青的身影出现,关岍就会丢下她跑过去的画面实在太多了,多到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想起来心脏都是抽着疼的。
后来身份暴露,她被用刑时对方阵营中有个人问她觉不觉得痛。
当然也痛啊,只是皮肉之苦终究抵不过关岍对她的剜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