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给我尝一口吗？””

“那怎么能行呢？”

“我就尝一小口。”

“这是什么？用什么做的？”

“这是胭脂，是用红花制的。”

“你能演示给我看吗？”

他临摹宋代女子的妆容，在脸上贴上鱼媚子，他舍不得用珍珠，只以时令花叶替代，在收尾时拾起一片胭脂抿在唇上，于是唇间便添了一抹璀璨的红。

“你为什么会长得和女孩子一样呢，你的肚子里会不会也有小宝宝？”他趴在他的肚子上没来由地问道。

“什么？”

“就像那位王美人一样……”

“你说那位王美人，我还抱了她的孩子呢……”

“你也可以像她一样生宝宝吗？”

“怎么会呢……”

“要是你也能生小孩就好了……”

“为什么？”

“要是真的有来生啊，我想要当你的小孩……”

可是他自己也狐疑不定。那暗地的隐忧让他无时无刻不心怀惴惴。好似一颗种子落进他体内，一点一点生长膨胀，汲取他的养分，却不知它结出的果实将是何等形状。

孟夏草木恣肆生长，葳蕤花叶于裸露枝头热闹竞放，拥拥簇簇，如火如荼。

窗外的蝉鸣如雨声嘈嘈切切。

“我好难受，你能不能抱一抱我……”

他伸出双臂拥抱了他。

“你一直都会陪伴我，拥抱我的，对吧？”

“当然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鱼缸中的几尾鱼儿上上下下地游弋着。可是其中一条渐渐失去了往昔的活力，鲜艳的鳞片变得黯淡无光，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身体微微颤抖，鱼尾垂落，不断地从两腮吐出微弱的气泡。

可他至死不知，那灿若云霞的胭脂是用桃花制成的。

你放心，我会永远保守我们之间所有的秘密。

“……他也没有要我做什么……”

“……他也没有对我做什么……”

萧瑟秋风骤起，直将明媚花颜销作惨绿愁青。风吹黄叶惆怅零落，也吹皱了一池心波。傍晚的余晖艰难地穿过厚重且低沉的云层，落在裸露的枝丫上。他照例给他带来了他从未见过的糖果。

“你听到了吗？西风呼啸的声音好像是秋日的挽歌。”

“你说什么呢，这糖好吃吗？”

“嗯。”

“可以给我吃一颗吗？”

“当然。”安安把余下的糖果悉数捧到他面前。明明是你送给我的呀。

“可我想吃你嘴里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