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和韩楚恒表白竟然已经是上周的事情了。
蒋宸说,和他父亲“对打”的那场案子下礼拜就要开庭了。我发消息遥祝他旗开得胜,他回了个[亲亲]的表情。
放下手机,看到韩楚恒正站在门口看着我,突然有种出轨被抓包的感觉,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代入到这种角色未免太过自恋。
说起来,这一周来,还是第一次和他打照面,没有我想象中的尴尬,倒是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内心意外的平静。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打算装作若无其事般和他打个招呼,却被同事抢了先。
“韩工,好久不见啊,这礼拜上哪去了?”
我望向他,同样渴求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韩楚恒一边走到我的桌边,一边回答:“家里有点事请了几天假。”
同事颇为不自然地笑了笑,说:“你这么多天没出现,我们家黎早都要担心死了。”说完还拍了拍我的后背,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表情。
我知道,她是出于想要助攻的好心才说出这句话,毕竟不知者无罪,但身为表白被拒事件的当事人,我已经恨不得原地辞职回家种地了。
好在,韩楚恒并没有对这句话作出任何反应,而是直接无视了同事,对我说了句:“现在有空吗?”
我机械性地点了点头,他又说:“到我办公室坐会?”
他的语气之官方,表情之严肃,让我瞬间在脑海中搜索自己最近有没有在工作上存在一些纰漏,但仔仔细细思索了足足半分钟,还是未果。
我站了起来,在同事担忧又困惑的眼神里,跟着韩楚恒一起走了出去。
以前也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去过韩楚恒的办公室,但像今天这样,如此正经地被他邀请坐在那张接待用的小沙发上,还是第一次。
韩楚恒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而是靠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低着头。仿佛即将脱口而出的事情令他非常为难,非常纠结。
而等待被“审判”的我,更是坐立难安,干脆直接问:“韩工,是有什么事吗?”反正横竖都是死。
韩楚恒看着我抿了抿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终于开口问:“你上周末去哪了?”
“上周末......”我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上周末是我表白失败的第二天,怎么,这难道还带回访的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他的问题中有什么深意,只好谨慎地反问:“怎么了吗?”
韩楚恒也不回答,只含糊道:“我就问问。”
一来二去,对话毫无实质性的进展,空气再一次陷入死寂。
隔壁的会议室似乎来了客户,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时而发出爽朗的笑声,我偷偷别过脸看了韩楚恒一眼。
他终于开口问道:“是和蒋宸在一起吗?”
我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贼一般缩着脖子,“你怎么知道?”
“有个朋友看到你们一起去健身房了。”
“靠。”我没忍住心中奔腾的千军万马,还是让这句粗口冒了出来。都说A市小,没想到这么小。
韩楚恒叹了口气,带着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看向我,“你就非要跟他纠缠在一起吗?”
这句话好像投入海水中的一颗炸弹一般,在平静的水面下缓缓引爆。我抬起头看他,一边保持着体面的表情,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明明他已经非常明确的拒绝了我,为什么现在还要在这里装好人?明明蒋宸是他从大学以来的好朋友,为什么他却总是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
可是在我被放鸽子的时候,在我在酒吧喝到烂醉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的,是蒋宸。
“你为什么老是要这样说他?你们不是朋友吗?”我感觉自己的声音似乎飘荡在另一个时空,“蒋宸他明明知道你一直和前女友纠缠不清,但是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半个字坏话。”
“我不是要说他坏话,我只是不想你被骗。”韩楚恒似乎有些无奈,“再说了,什么叫我和前女友纠缠不清?”
“没什么,你的私事我也没资格插手。”我不想再继续纠结于这个无聊的话题,起身欲走。
“黎早,你说清楚。”韩楚恒追了上来,拉住我的手腕,“他怎么说我的?”
“他怎么说你很重要吗?”我甩开韩楚恒的手,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你放我鸽子去给前女友过生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既然你这么喜欢前女友,干脆就不要答应我啊。”
韩楚恒的手悬在半空,脸色像台风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变幻着颜色。他似乎想辩解一番,却还是败下阵来,只好把手荡在身侧,苦笑着。
他说:“有时候一段感情谈了太久,就不仅仅是风花雪月的事了。关于未来,关于现实,有很多只靠自己没有办法的解决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