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甘山吗?!孩童走了上去,柳樊瑀在身后跟着问:“怎么是甘山?”
孩童走在柳樊瑀前,他脚步稳当,走的极其缓慢,柳樊瑀也耐心地跟着他,上甘山迷路是常有的事,要是没个人带路,指不定就被哪个妖怪吃了。孩童回道:“山是假的,誏只是喜欢在这休息而已。”
柳樊瑀随意嗯了声。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草地,只是少了个千师兄迎接,美哉。孩童转到誏寒溪的屋子里去,这路柳樊瑀倒是认识,不需要这孩童带路了,他大踏步走到孩童身前,挡住他的去路,孩童疑问道:“你怎么不走?”
柳樊瑀笑了笑,伸出手来把他拎起,抱在怀里,说道:“你走太慢,又这么矮,小心被我踩死。”
孩童被抱在怀里,他小手砸了下柳樊瑀的背,示意自己的不满,柳樊瑀轻拍他的背,说道:“别生气别生气...爱生气可没女人喜欢。”
孩童哼了一声:“我有誏,誏有喜欢的人,那我也就喜欢那人。”
这是什么逻辑?回头得让誏寒溪把这孩子的想法给纠正一下,柳樊瑀这么想着。一路走来,林子里的花啊草的长得可谓茂盛,柳樊瑀想着,这师祖屋外梨树会不会开花了?他从未见过这树开花的模样,许是誏寒溪常年不着家,又或许这是棵神树,神树可不轻易开花。果然,柳樊瑀远远瞧着就不像是开花的样子,走近了看这树枯燥干巴的树皮,也没什么滋味,他嘟囔了一句:“怎么还不开花?”
孩童将脑袋搁在柳樊瑀的肩上,听见他说这么一句,懒洋洋地回道:“誏说了...这树一万年都没开过花,对你也不例外。”
这次反倒是柳樊瑀哼了声:“以后我用道法看千万颗树开花,都不稀罕这一颗梨树。”
孩童傻傻笑道:“誏说你好傻。”
誏说誏说?你怎么知道誏寒溪说什么?这习惯也不好,自己想的就自己说,偏生用誏寒溪的名义,怕不是他的分.身。柳樊瑀这么想着,也有可能,他问道:“你不会是师祖分.身吧?”
孩童刚正往柳樊瑀脖颈处蹭了蹭,呼出的暖气吹得柳樊瑀痒痒的。孩童立刻反驳道:“才不是!”
那就是誏寒溪的孩子了。
柳樊瑀又拍了拍他的背,忍不住笑道:“对,你是他儿子。”
孩童一口咬住他的肩部,小孩的嘴也不大,牙也没长大齐,只是傻傻的咬住柳樊瑀的衣物,被口水给浸湿了,柳樊瑀疑问:“你咬什么?”
孩童呸了一声:“咬的就是你!”
柳樊瑀任由他咬,转头看向誏寒溪屋前的木门,想到了什么,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别吵了,人还在里边睡着呢。”
柳樊瑀袖中溜出一张黄符,黄符机灵着,他只稍稍瞥了一眼这张符咒,它便自行动了起来,纸张柔软,从门缝那钻了进去。孩童大大的眼睛看着那张黄符,说道:“你怎么不进去?”
“看看师祖在干什么。”柳樊瑀想着什么。
要是师祖在脱衣疗伤什么的,被小孩子看了可不好,再要是他疗伤在双修什么的,被小孩子看了也不好,总之誏寒溪在疗伤,他不能进去打扰,也不好闯进去。孩童盯了会儿柳樊瑀的侧脸,才道:“寒把你的符咒给烧了。”
“什么?”柳樊瑀诧异。
柳樊瑀来不及思绪,木门已然被轰炸破开了,风烟猛烈地吹过来,柳樊瑀发梢凌乱地飘动,他紧闭双眼,迅速背过身去,将孩童的脑袋按在怀里,良久身后的房屋便没了动静,柳樊瑀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一切,方才还好好的木门上有明显的烧焦痕迹,正倒在他面前,木门周边的草地跟着一并遭殃,还有股刺鼻的味道飘来,房屋早已没了门,只要人一瞅就能看到里边的场景。
柳樊瑀跳到一边去,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干笑:“师祖今...火气有点大啊。”
他生平第一次看到誏寒溪生气,怎么能不楞?
孩童骂道:“笨!寒生气了。”
孩童说完就推开柳樊瑀抱着他的手,从他身上下来,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在柳樊瑀怀内的孩子就跑到誏寒溪屋内去了。柳樊瑀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绕过躺在草地上的木门,跟着走了进去,他先是探了个脑袋出来,有些解释的意味道:“师祖...我进来了啊!”
他踏步走到床边,孩童早已爬上床去了,柳樊瑀正要说他什么,视线往床榻上一去,的确有个人好好的坐在床上,衣衫整齐,明眸皓齿,那人眼角有泪,右眼眼尾一点美人痣,看着娇娇滴滴的,惹人怜爱,他此时正目光如炬地看着柳樊瑀。
但柳樊瑀顿时迷茫了,这床上躺着的...分明是个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