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变得空旷，他们到达聚居地的中心——一根矗立在原野上、直径约15米的红弦，深浅不一的红色夹杂少许其他色彩，在其中翻涌变化，如同被搅拌的乳浊液。

“这是我们族群最关键的红弦，它足以影响整个聚居地的生活，也能让我们最大限度地听见宇宙的声音。请靠近，仔细听。”

特行组将耳朵贴在这颗半透明的红色巨树上，零壹的动作则进入暂停模式。

他们隐约听见了乐音，像是来自无穷远的地方。

无法用具体的乐器比拟这种声响，它无比古老、无比深远、无比漫长，它是已知之外传来的一声呼喊。聆听下去，很快发现一支陌生的歌被塞进了曲谱的角落——凯利后来说——其实这是一首非常动听的歌谣，但在无边无际、无始无终的宇宙背景下，它显得过于无力和拙劣。

“这柱红弦不会轻易启用，只有在每年的调音日以及一些重大事件发生时，首席演奏家才会拨动它。平时，我们只是倾听它的声音，以便对整个群落乃至整个种族的状况做出评估——我们这里是威望最高的群落，因而需要对其他聚居地提供帮助。”一个音乐鉴赏家家庭告诉特行组。

“我已收集到大量有效信息，但仍有一些问题没有得到解答。问题一：‘音乐家’是否有能力制造宇宙旋律的‘杂音’？”零壹站定，轮番注视面前的两个小球。

“零壹……”旷晴担忧零壹的提问方式过于直白，却瞥见霁月使了个隐晦的眼色。

“这样优秀的演奏家不存在。”鉴赏家回答，“首席演奏家亦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零壹表示理解，随后询问：“经过对你的意识的类语言学分析，我是否可以理解为，理论上，足够优秀的音乐家可以做到这一点？”

“理论上……我们很少讲理论，不过根据你们那里的逻辑，是这样的。但这样的‘理论’没有意义，因为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音乐家家庭，事实如此。”首席演奏家家庭语毕，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如果这样的音乐家在将来出现了，我们会告诉你们。”